译文
豪门大富把明珠当瓦砾一样抛掉,石崇哪里看重过绿珠的美丽姣俏?
福气都只因为是前生所造就注定,更有同归一道可安慰死后的寂寥。
注释
绿珠:晋代石崇的侍妾。
石尉:即石崇。他曾任散骑常侍、侍中,出领南蛮校尉,故称石尉。
娇娆:美丽的女子,指绿珠。
缘:因为。
顽福:如同说“艳福”,因为“哀感顽艳”连用,故用顽代艳。这是宿命论的错误说法。
这首诗写的是晋代石崇和绿珠的故事。黛玉同情绿珠之死,但却认为她的殉情自杀是不值得的。第一句“瓦砾明珠”是联系石崇的富有奢侈这一背景而作比喻,说石崇富甲天下,美人成群,实际上并不把绿珠当回事。这一句,实际上不是描写事件的开始,而是对整个事件的概括,放在最后亦可以,像倒装句之类。第一句也有脂批指“明珠”,与“瓦砾”相反者。该句喻将尤二姐和尤三姐这样美丑间杂的两种事物一起写出来给读者看。第二句就把“石崇轻视绿珠”的意思明白表示出来。这句采用反问句的方式,加强对石崇嘲讽的语气。前两句都是说石崇对绿珠从来都未有过真实的感情,不会看重她,反倒是把绿珠当做瓦砾一样的抛弃。后两句引用潘岳赠石祟《金谷
曹雪芹将《绿珠》写在了《红楼梦》第六十四回,是林黛玉所作。这一时期,贾府里已经呈现出了种种危机,“声威赫赫”的贾府,已是江河日下,濒临崩溃。而封建贵族阶级叛逆者林黛玉的思想,处处同封建正统思想格格不入。绿珠为报答石崇而死,尽管林黛玉认为石崇不一定是完全值得绿珠的付出,但林黛玉对绿珠飞蛾扑火的激情和决绝是有鲜明的欣赏的,同时也暗示黛玉自己亦是飞蛾扑火之人,这虽然未能迫使她俯首屈从,却使她精神苦闷,感情抑郁,而又骨鲠在喉,无处倾吐。于是她便借《绿珠》这首诗言志,自我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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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是一首七言绝句。诗的前两句是说,石崇视明珠如瓦砾,不曾真心看重过包括绿珠在内的美貌女子;后两句谓,石崇的福份是前生注定的,虽然他不见得真正爱绿珠,而绿珠却甘心为他殉情。此诗借歌咏绿珠,抒发了林黛玉对于把女性彻底玩物化的封建权贵的愤慨,同时也对受封建伦理道德观念毒害,丧失起码人格的女性表示哀叹,具有浓厚的悲剧色彩。
人未有不乐为治平之民者也,人未有不乐为治平既久之民者也。治平至百余年,可谓久矣。然言其户口,则视三十年以前增五倍焉,视六十年以前增十倍焉,视百年、百数十年以前不啻增二十倍焉。
试以一家计之:高、曾之时,有屋十间,有田一顷,身一人,娶妇后不过二人。以二人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宽然有余矣。以一人生三计之,至子之世而父子四人,各娶妇即有八人,八人即不能无拥作之助,是不下十人矣。以十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吾知其居仅仅足,食亦仅仅足也。子又生孙,孙又娶妇,其间衰老者或有代谢,然已不下二十余人。以二十余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即量腹而食,度足而居,吾以知其必不敷矣。又自此而曾焉,自此而玄焉,视高、曾时口已不下五六十倍,是高、曾时为一户者,至曾、元时不分至十户不止。其间有户口消落之家,即有丁男繁衍之族,势亦足以相敌。或者曰:“高、曾之时,隙地未尽辟,闲廛未尽居也。”然亦不过增一倍而止矣,或增三倍五倍而止矣,而户口则增至十倍二十倍,是田与屋之数常处其不足,而户与口之数常处其有余也。又况有兼并之家,一人据百人之屋,一户占百户之田,何怪乎遭风雨霜露饥寒颠踣而死者之比比乎?
曰:天地有法乎?曰:水旱疾疫,即天地调剂之法也。然民之遭水旱疾疫而不幸者,不过十之一二矣。曰:君、相有法乎?曰:使野无闲田,民无剩力,疆土之新辟者,移种民以居之,赋税之繁重者,酌今昔而减之,禁其浮靡,抑其兼并,遇有水旱疾疫,则开仓廪,悉府库以赈之,如是而已,是亦君、相调剂之法也。
要之,治平之久,天地不能不生人,而天地之所以养人者,原不过此数也;治平之久,君、相亦不能使人不生,而君、相之所以为民计者,亦不过前此数法也。然一家之中有子弟十人,其不率教者常有一二,又况天下之广,其游惰不事者何能一一遵上之约束乎?一人之居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一人之食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此吾所以为治平之民虑也。